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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他妻子说,“没有谁在谈——”
“请让我讲完。请别打断我。阿尔·赫贝曼很爱读书。没受过教育,可是他爱读书。他最喜欢的作家是沃尔特·司各特爵士[34]。沃尔特·司各特爵士在他的一部经典小说中,有一段手套匠和鞋匠之间关于谁是更好手艺人的争论,结果手套匠赢了。你们知道他说什么?‘你做的一切,’他对鞋匠说,‘是为脚做一只连指手套。你用不着分清每个脚趾。’沃尔特·司各特爵士是手套匠的儿子,难怪他会赢这场争论。你们不知道沃尔特·司各特爵士是手套匠的儿子吧?除了沃尔特爵士和我的两个儿子,你们知道还有谁?威廉·莎士比亚。他父亲是个一字不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的手套匠。你们知道朱丽叶在阳台上时罗密欧对她说什么?大家都知道‘罗密欧,罗密欧,你在哪里?罗密欧’——她说的。可是罗密欧说什么啦?我十三岁就开始在一家制革厂干,但我能回答你们,因为我有朋友阿尔·赫贝曼,很不幸,他已经去世了。七十三岁时,他从家里出来,在冰上滑倒,摔断了脖子。太可怕了。他告诉我的。罗密欧说,‘看见她将面颊靠在手上的样子吗?我要是那只手上的手套就好了,我就能抚摸那面颊啦。’莎士比亚,历史上最著名的作家。”
“娄,亲爱的,”西尔维尔·利沃夫再次轻声地说道,“这和大家谈的有什么关系?”
“别插嘴。”他说,很不耐烦,根本不看她一眼,朝她挥动着一只手,不理睬她的反对。“可是麦戈文,”他继续说,“我一点也不明白这种说法。麦戈文与那部恶心的电影有何关系?我为麦戈文投了票。我在整个共管地里都为麦戈文的竞选运动出力。你们应该听听我是怎样忍受犹太人那些话的。尼克松怎样为以色列做过这事,为以色列做过那事,但是我提醒他们别忘了早在1948年哈里·杜鲁门就将他称为狡猾的迪克。现在看吧,他们得到的回报,我那些为冯·尼克松先生和他的暴风部队投过票的好友。我可以告诉你们谁常去看那些电影:社会渣滓、流浪汉以及没有父母监管的孩子。我儿子为什么要带他可爱的妻子去看这样一部电影,我到死也不会明白。”
“去看看,”马西亚说,“另一半人是怎么生活的。”
“我儿媳是位女士。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娄,”他妻子对他说道,“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
“我不相信。他们都是聪明的、受过教育的人。”
“您太看重智力了,”马西亚对他开玩笑道,“它并不抹灭人性。”
“那是人性,那些电影?告诉我,当孩子们问时你怎么对他们讲?说它不错,健康有趣?”
“您一点也不用告诉他们,”马西亚说,“他们不会问。现在他们直接去。”
让他大惑不解的是,现在发生的一切看起来并不使她难受,一位教授,犹太教授——和孩子们在一起的人。
“我认为孩子们不会去,”希利·萨尔孜曼插话道,似乎既想打断这无聊的谈话,又想安慰瑞典佬的父亲,“我认为是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