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6/7页)

“在任何问题上,最多只能允许两种观点或主张存在。”将军说道,“看看选举制度吧,一个道理。过去,我们党派林立,山头太多,结果呢,乱七八糟。在美国,要么左,要么右,就这两个选择,也多了。他们每次总统选举闹得不可开交,可见,也许连两个选择都太多了。一个选择就够了,也许没有选择更好。少等于多,对吧?你认识这个人,上尉。他会听你的话。提醒他,要在越南,我们会怎么做。就算如今在美国,他仍需记住我们在越南的做事方式。”

“放在我们掌权时,桑尼这会该在牢房里出汗才是。”“再显然不过了。”我说道,“说到掌权,将军,我们的光复计划有什么进展?”

“正在推进。”将军后仰,斜靠椅子,说道,“克劳德和议员是我们的朋友、盟友。而且,他俩讲,不只是他们支持我们。但现在是困难时期,不便公开寻求支持,因为美国人民不想再打一场战争。这样,我们得先一步一步将自己人聚集起来。”

“我们要在美国建立一个联络网。”

“我这里有一份准备参加第一次集训的军官名单。我与他们每个人当面谈过。他们个个盼着投入战斗。他们在美国一无所有。他们要重新获得尊重,做回真正的男人,唯一机会就是光复自己的国家。”

“这是先锋队,但光有它不够。”

“先锋队?”夫人诧异道,“你说话像共产分子。”

“可能像,但共产分子毕竟是胜者,夫人。他们胜利不仅仅靠运气。我们或许该学学他们的手段方法。我们不少人很茫然,先锋队可带领他们去往该去的目标。”

“他说得对。”将军说道。

“这支先锋队秘密开展工作,但有时也以别的面孔出现在公众面前。志愿者组织以及其他类似的组织,可以成为先锋队的对外机构。”

“一点没错。”将军说道,“比如这个桑,我们需要将他的报社变成这种机构。另外,还要组织青年团体、妇女团体,甚至知识分子团体。”

“还需要建立各个小组,每个小组相互之间不要往来,这样,哪怕一个小组暴露了、没有了,其他小组照样能安全存活。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小组,还有克劳德参加的小组、议员参加的小组。这些小组情况,比如我,就不该知道。”

“尚待时日,上尉,一步步来。目前,议员在安排联络接头事项,为我们下一步向泰国派遣人员铺道。”

“泰国将成为我们发动进攻的基地。”

“一点没错。从海上打回越南,太难。我们须借道陆路。克劳德在帮我们筹款。有了钱,我们就能得到所需的其他东西。我们可以聚拢人,可他们需要武器、训练、训练场地;我们还要将他们送往泰国。如你所说,我们得像共产分子一样思考问题,做计划得考虑今后几十年的事情,得秘密生活工作。”

“我们至少已习惯不为人知。”

“是这样。我们别无选择,从来没有过选择,从来没有过真正的选择。就是在选择相当重要时,我们也没有过选择。为了与共产分子斗,我们被逼得什么都做。我们一直被历史推着走。除了战斗,除了抗击邪恶,除了争取不被历史遗忘,我们别无选择。这就是为什么——”说到这,将军拿起桑尼的报纸,“就是战争已经结束的言论,也很危险。我们绝不能让我们的人民越来越安于现状。”

“还有,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忘记仇恨。”我补充道,“报纸可以从文化这条战线发挥作用。”

“但是,前提是记者要履行其该尽的职责。”将军将报纸扔回餐桌,“‘仇恨’,这两个字很好。一直仇恨,永不懈怠。这八个字或许该当作我们的座右铭。”

“它能不断警醒我们。”我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