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10(第3/6页)

墨菲的两只耳朵都被割掉了。他的两眼被挖,只留下两个漆黑的洞。血从他的口中汩汩流出,滑落他刮得干干净净的面颊。像其他人一样,他的喉咙也被割开了。他的两脚之间——他的两脚也被铐在椅子上——放着他的两只耳朵。耳朵旁边放着他的舌头。

然后是血。见鬼,流了那么多的血。

“哦,不……”我说。

就在那时,我听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流穿过这些血液。我大叫墨菲的名字,声音有所变化,它想要抓住什么。生命的迹象。

化妆柜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干洗过的衬衫。我撕掉外面的塑料袋,把它拿给墨菲用。他的舌头——剩余的部分——肿胀并阻塞了他的气管;空气通过他喉咙上流血的伤口鼓着气泡。

我用衬衫按住他的脖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头脑中闪过曾学过的基本知识:气门,呼吸,循环……

气门。

我扔掉衬衫,冲向厨房,冲到水池跟前。它有一个可移动的喷嘴,由软管连接供水。我把软管拉到最长,从开槽座中抓起一把刀,切掉软管。我把喷嘴切成一条条,不太完美,但是今晚没有完美可言。

来到卧室,我切了大约1尺长的管子,剩下的管子和刀都扔到床上。我把墨菲的头尽可能地往后掰,以便打开他脖子上的伤口。气管打开,就像是一只乌黑的眼睛,空气从这里吸入。我咽口唾沫,缓缓地将软管塞入他的气管,往下插了6英寸。墨菲挣扎着,接着咳嗽。我往回拉了大概1英寸。有呼吸了。

气门,检查。呼吸,检查。现在看循环。

血从被割开的颈静脉不断往外渗出。颈动脉,感谢上帝,仍然未受损伤,否则他早就死掉了。我从他后面环抱着他,用衬衫绕过他脖子后面给他包扎,将它压向由软管支撑而变硬了的气管的一边。我抓紧这个织物,感觉到棉布勒进软骨,勒进肌肉,勒进血管,其他地方它不应该碰到。

“来吧。”我敦促他。我说的就像是我们将去某个地方,就像这总有尽头。但是为他止血没有尽头;最好的是,这给了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帮助。我需要真正的帮助,不是他妈的某个人处理细菌时的那点努力,或是一个该他处理外伤时就成了个傻子样的人。

我看他妻子——我假定是他的妻子——躺在床上的人,看她是否有任何还活着的迹象,“见鬼。”我说。

这时我看见她胸脯动了。它轻微起伏,她的一个乳房也跟着胸脯的起伏很细微地在动。

松开衬衫,我冲向她,耳朵贴到她的嘴上,靠近她喉咙上的切口。有微弱的声音。

我仔细看墨菲;我能看到他的最后一滴血都要从他的脖子上流尽了。

“见鬼。该死的真见鬼!”

我重新回到床脚,抓过剩下的软管,伸到她的气管里,一直伸到底,再拉回差不多1英寸。我撕开枕头套,用它绑住保罗妻子的脖子。绑得有点斜,不够紧,所以没什么效果。但那是她的脖子,看在上帝的分上,我不能止住她该死的脖子出血。

墨菲太太躺在那里,由于被铐住,身体微微扭曲,18英寸长的厨房塑料软管从她的下巴伸出来。

我正在做的好事可以让我成为一名看护了。所以,我做了所有看护会做的事情,也许是我当晚做的最有效的一件事情,我拨打了911。我满手是血,滑溜溜的,双手直抖,拨了3次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