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4/86页)

“为什么这么说?”

“她讨厌布谷,嫉妒死她了。布谷可能没看出来,我可看出来了。她想得到免费的东西。她根本不在乎布谷是死是活。算她走运,最后的结果是……

“所以,越看新闻,我越明白没搞错。我他妈的差点难受死。”

他夹着那根白色香烟使劲吸时,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们说,有个邻居听见了争吵声。所以肯定是达菲尔德。我觉得就是达菲尔德把她推出窗子的。要告诉警察吗?我准备好了!我要跟他们好好说说,这该死的家伙有多讨厌!我随时可以站上被告席指证他。还有,要是这截烟灰掉下去,”他用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语气接着说,“我就烧死那个小贱人。”

仿佛听见了他的话一般,特鲁迪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终于,她再次走进来,喘着粗气,抓着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

“谢谢。”索梅尖声道了个谢。她把烟灰缸往他面前一放,又匆匆下楼去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达菲尔德?”确定特鲁迪听不见之后,斯特莱克问道。

“凌晨两点布谷会放进屋的人,还能有谁?”

“你有多了解他?”

“够了解的,他就是个垃圾。”索梅端起薄荷茶,“女人为什么都那样?布谷也是……她并不蠢——事实上,她非常犀利——那,她到底是看上埃文·达菲尔德哪点了?我告诉你,”他没等对方回应就紧接着说道,“他觉得自己是饱经沧桑的诗人了?灵魂受到了重创,痛苦不堪,痛得连梳洗收拾的时间都没有了?醒醒吧,小混蛋。还真把自己当拜伦啦!”

他重重地放下杯子,左手托着右肘,支撑着前臂,继续狠狠地抽烟。

“没人受得了达菲尔德那种人。除了女人。如果你问的话,我会说这叫扭曲的母性本能。”

“你觉得他对卢拉是有可能动杀念的,是吗?”

“当然。”索梅不屑地说,“他当然有杀念。我们每个人都有,都会有杀人的冲动。所以,达菲尔德怎么可能例外?他的心智完全是个十二岁的坏小孩。我都可以想象他怒气冲冲、暴跳如雷,然后就——”

他用另一只没拿烟的手,做了个猛然前推的动作。

“去年,在我的庆功派对上,我看见他对布谷大吼大叫。我插了进去。我跟他说,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我也许有点婆婆妈妈,”索梅沉着脸说,“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能把那个吸毒的杂种揍趴下。他在葬礼上也表现得像个蠢货。”

“真的?”

“嗯。看他那副醉醺醺、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去他妈的……不过,我也吞了不少镇静剂,不然我会告诉他我是怎么想的。

什么悲痛欲绝,都他妈是装出来的!这个虚伪的垃圾!”

“你觉得卢拉的死不是自杀?”

索梅那双突出的怪眼直勾勾地盯着斯特莱克。

“我从没觉得她是自杀。达菲尔德说他戴了个狼头面具,待在毒品贩子那儿。这他妈算什么不在场证据?我希望你仔细查查他。但愿你别像那些警察一样,被他那该死的名人头衔弄得晕头转向。”

斯特莱克想起沃德尔对达菲尔德的评论。

“我不认为他们有多迷达菲尔德。”

“至少比我想象的迷。”索梅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不是自杀?卢拉心理方面有问题,不是吗?”

“嗯。不过我们有个约定。就像玛丽莲·梦露和蒙哥马利·克利夫特一样。我们发过誓,要是谁真的想自杀,先给对方打电话。她应该给我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