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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啊。”佐伯教诲似的说,“我的意思是,这就意味着辩护人不会太着力保护被告。但被告最恨的就是辩护人缺乏热情,一怒之下,不再指望辩护人,而是去想怎么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被告会拼命的。那样一来就真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了。那种时候我们也就别想什么法庭规则啊辩护策略了。简直是一团糟。怎么说呢,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有的被告还会像疯了一般大喊大叫,也不知他们在吼什么。”

“……”

“这是下下策,倒不如拼命为被告辩护了。这份热情能让被告对律师产生信赖。被告一旦信赖律师,就会对律师言听计从,明辨事理,遵守约定。如果我说这个不能说,他就绝对不会说。夫人,这样的做法才是明智的。”佐伯似乎想说这对夫人有好处,“你听我说,石井君的这个案子非常有趣。昨天在A宾馆大厅,盐月先生也在场的时候,我已经解释过了。乃理子小姐的胃里留有安眠药残片,还没来得及消化,但法医没用镊子夹出来放在显微镜下检查。也就是说,法医觉得事实很清楚,所以偷懒了。这也是常有的事。而我的着眼点就在这里。我打算利用这一点进行争辩。这个案子是非常有希望的。”

律师一度平静下来的语声变大了,语速也加快了。

“你说有希望,是指有可能判成无罪吗?”

“有这个可能。我的朋友——那位检察官始终以被害者死于脑震荡,也即石井君撞乃理子小姐的头时抱有杀意为前提,办这个案子。这不是我朋友个人的意见,而是检方的一致见解,所以我朋友也不会试图去改变。将来也许会有一场华丽的论战。”佐伯的圆眸中含着一抹喜悦的光泽:“好了,总之我打算热情地投入进去,也会让被告看到我的诚意,所以他一定会听我的话,遵守约定的。然后呢,如果石井君被无罪释放出来了……到时候我会安置他,绝对不会让他做出令夫人困扰的事。请你相信我。”

×日

下午一点,我促成丈夫接受了在朱台医院住院治疗的建议。

从昨晚开始我就在拼命说服丈夫住院。他不愿意,坚持说症状不重,还不要紧。我劝他说,这家医院擅长治疗心脏病,姑且先接受一次诊察如何?但丈夫也知道做过诊断后,很可能会直接住院,所以一直跟我拧着。好不容易才勉强答应。

上午十点我打电话给朱台医院的佐伯院长,他说中午会空出时间等我们。一开始就做住院准备的话,丈夫会不高兴,所以我只是开车把他的人带去了医院。

正在等我们的院长立刻开始了诊察。我退到走廊等待结果。佐伯律师来了。作为医院的介绍人,他来是为了请求当院长的哥哥为我们开启方便之门。他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和他站在走廊上聊了起来。

四十分钟后院长叫我们进去。当着丈夫的面,院长对病症做了简单说明。刚才诊察下来,未见有恶化。症状似乎比想象的轻,但毕竟发作了两次,所以想做个精密检查,在此基础上再决定对症疗法,所以希望病人住院。丈夫同意了。看到丈夫脸上显出了一丝不安,院长笑着说绝对不用担心。虽然是兄弟,但感觉他跟佐伯律师很不一样。

带丈夫去了病房。丈夫说这屋子好豪华,问我住院费是多少。我说好不容易有机会住院治疗,钱的事就不要多想了,在这里好好静养吧。不过,丈夫好像很满意病房还带一个接待室,说可以在这里做口述,也就是那个自传。只要不影响病情,丈夫能有个消遣也是好的吧,所以我想拜托速记员宫原素子小姐,请她来病房工作。

见了负责三楼的护士长。由于是全天候看护,所以打听了一下探望时间及其他规矩。家人不能陪夜,但附近有和医院签约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