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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爷,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啊,安迪?让我想起以前班尼叔叔常带我去看的柏翠坊马戏团里的‘三个托利诺’。”

“你也行行好!”欧斯纳德拉他进房里时骂说,“你这该死的袋子上全是P&B的标记。”

房间里没有椅子,所以他们坐在床上。潘戴尔穿了一件巴拿马衫。一个星期之前他还对欧斯纳德透露,巴拿马衫真把他给烦死了:凉爽、时髦、舒适,安迪,而且只要五十块钱,不知道我干吗费事。欧斯纳德照章行事。这不是裁缝与顾客的偶然碰面,而是依照传统间谍学校手册指示行事的两万五千英里全规格服务。

“一路上有任何问题吗?”

“谢谢你,安迪,一切都很顺利。你呢?”

“你有什么交到我手上比留在你手里更好的东西吗?”

潘戴尔掏着巴拿马衫的口袋,拿出那个华丽的打火机,然后又掏出一个铜板,旋开底部,倒出一个黑色小圆筒,递过床去。

“恐怕这里只有十二张,安迪,但我想你最好先拿去。在我们那个年代,我们会等到一整卷底片都拍完了才拿去冲洗。”

“没有人跟踪你?认出你?摩托车?汽车?没有看起来讨厌的人?”

潘戴尔摇摇头。

“如果有人妨碍我们,你要怎么办?”

“我留给你去解释,安迪。我会尽早离开,并且通知我的下线保持低调或出国度假,到正常勤务恢复之后,你再等我和你联络。”

“怎么联络?”

“紧急程序啊。在约定时间,公用电话对公用电话。”

欧斯纳德催潘戴尔背出约定的时间。

“如果行不通怎么办?”

“嗯,总还有铺子可用啊,不是吗,安迪?我们呢,有件斜纹呢外套已经拖了很久没试穿,给我们一个坚不可摧的借口,真棒!”他加上一句,“我一动刀,就看得出来会是件好外套。”

“从我们上回见面之后,你给了我几封信呢?”

“只有三封,安迪,可是我这段时间就只能挤出这么多了。生意源源不绝,你不会相信的。在我看来,那间新的会客厅真的物超所值。”

“那是什么来着?”

“两张发票,一张时装展示间新装预览的邀请函。全都收到了对吧?因为我有时候很担心会出错。”

“你不够用力,写在印刷品上的字迹常会看不见。你用原子笔还是铅笔?”

“铅笔,安迪,我照你说的做。”

欧斯纳德在他那个公文包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掏来找去,摸出一支木头铅笔。“下次用这个写。双H,更硬。”

屏幕上,那两个女人已放弃她们的男人,彼此抚慰。

仓储。欧斯纳德交给潘戴尔那罐装着多余胶卷匣的杀蝇剂。潘戴尔摇一摇,按下压头,发现还可以用,笑得咧开了嘴。潘戴尔对他的复写纸保存期限表示忧心,会不会失掉活性还是什么的,安迪?不过欧斯纳德还是交给他一卷新的,要他甩掉那些旧的。

网络。欧斯纳德需要听一听每个下线情报员的进展,并且记录在他的笔记本上。情报下线萨宾娜是玛塔的天才创作,也是她的化身,是负责训练科利罗区毛主义秘密分子的政治异议学生,她想要一部新的印刷机取代挂掉的那部,估计要花五千块钱。或者安迪知道从哪儿替她弄部旧的来?

“她自己去买。”欧斯纳德很快就决定,一面写下“印刷机”以及“一万元”。“只是举手之劳。她还以为她的情报是卖给老美吗?”

“没错,安迪,除非塞巴斯蒂安给她另一套说法。”

塞巴斯蒂安是玛塔的另一个创作。他是萨宾娜的爱人,劳苦大众的律师以及退役的反诺列加老兵。拜他一贫如洗的委托人之赐,可以提供许多奇奇怪怪的深度背景情报,如巴拿马阿拉伯穆斯林社群的地下生活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