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阿尔杉茹·奥茹欧巴的民事斗争以及人民如何占领了广场(第11/55页)

塔代乌将另一只胳膊给她。他就这样走在两个老人中间,来到印刷作坊门前。烟火腾空,鞭炮响起。

少数几个人有幸拿到请柬,参加了盛大的毕业典礼。他们观看了学位授予,聆听了演讲,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佩德罗·阿尔杉茹穿着新衣服,外表英俊得体,快乐也很内敛。当两位发言人(一名教师与一名毕业生)谴责落后与偏见时,里迪奥·库何高喊:“好样的!”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塔代乌,看到一个在奇迹之篷长大的男孩站在青年学士中间,而且学业几乎都是他资助的,里迪奥非常感动。达米昂·德·索萨穿着白色制服,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律师:如果换他来讲,整个大厅都会沸腾。曼努埃尔·德·普拉赛德斯穿着一件礼服,既容不下他庞大的身躯,更容不下他的激动。女人只来了萨贝拉,她穿着洛可可式的华丽服装,但是已经过时了,都是来自巴黎的旧衣服,还戴着手套、珠宝,喷着香水,一双狡黠的眼睛。老师、富翁与官员都过来亲她的手。

“您家有谁毕业了吗,伯爵夫人?”

“就是那个,你看。最漂亮的那个,一个强壮的小孩。”

“哪个?那个……混血儿?”大家吃了一惊:“是您的亲戚?”

“近亲。是我孙子。”她开心地坏笑着,在她周围,欢庆已经提前开始了。

授予毕业证书时,在许多人的惊异与少数人的愤慨中,塔代乌挽着萨贝拉的胳膊穿过大厅(“不知廉耻的女魔头” ,奥古斯塔·杜斯·门德斯·阿尔格鲁·德·阿拉乌茹嘟囔着),由于没有妈妈或者未婚妻,老伯爵夫人还为他戴上了工程师的蓝宝石戒指。

尽管内心激动,佩德罗·阿尔杉茹的外表依旧平静。他的目光跟随着塔代乌的步伐,看见他羞涩地将丁香花插在胸前,也看到他的头高高扬起,露出胜利者的笑容。那朵花刚好从女孩手中掉落,还是趁年轻工程师从旁经过时故意抛给他的?她有着金黄的发髻,一双巴伊亚最大的眼睛,皮肤就像乳化玻璃,洁白得近乎蓝色。佩德罗·阿尔杉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鼓掌,手指纤细而又修长,她有些紧张地抿着嘴,脸绷得紧紧的。终于是学士了,塔代乌微笑着站在萨贝拉身边,系主任将梦寐以求的毕业证书交给他,州长跟他握了手。他的目光寻找着姑娘,这是一种炙烈的凝望。之后,他向奇迹之篷的亲友团走来。

天啊!我的孩子,还这么年轻!佩德罗·阿尔杉茹暗暗叫好,他的快乐已经不再平静,增添了预感的滋味。无论如何,塔代乌,我完全支持你。无论现实怎样,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你都不要退缩。我们具有天生的优势,混合的血液更善于斗争。我们永不退缩,不会将权利拱手让人,我们为行使权利而生。

不久之后,司仪塔尔济尼奥教授祝新生在事业与生活上取得成功。巴西亟待教育与建设,要将它从落后与偏见中解放出来,不再墨守成规、空谈政治。世界遭受战争的重创,需要重新建设。这是一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是青年一代的责任,更是工程师的职责:我们生活的时代是机器的时代、工业的时代、科学技术的时代,也是工程的时代。

工程毕业生阿桑代里奥·高梅斯以全体同学的名义,响应了这慷慨的召唤。没错,我们将在战争的废墟上建立一个崭新的世界,我们将把巴西从根植的停滞中拉出来。一个自由与进步的世界,一个远离了创伤、偏见、压迫与不公的时代。一个遍布公路、工厂与机器的巴西觉醒了,在前进。一个在科技的标志下,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