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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干得不错。”

最上满意地说完,朝冲野微微一笑。

“怎么了?还有要紧的事情吗?”

他瞥了一眼摆在冲野面前还没动过的酒。

“没有。”

冲野摇摇头,过了一会儿,重新开口:

“我还是认为松仓不是凶手,”冲野单刀直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即使物证凶器已经出现了。”

最上眯着眼睛看着冲野,唇间露出了笑意。

“找到证据还觉得他不是凶手,这个想法可真是有趣。”

“仔细清洗那把刀来消除指纹,却用留有自己字迹的报纸包起来,这种前后矛盾实在无法理解。”

“你去证据现场看过了吗?”最上冷静地回答,“标注是在报纸折起来的内侧,包的时候没有看见,或者粗心没注意也不是不可能。松仓没有订其他的报纸,想用纸包起来的话,选择赌马报纸再正常不过。”

“是这样吗?信箱里面的广告宣传单或者其他什么,随便找一下就能找到很多。而且,我实在不觉得有把刀包起来的必要。既然已经到了河边,直接扔进河里不是更好,特意扔到草丛里,岂不是故意让人去找出来?”

“松仓是脑子那么灵光的人吗?连这种事情也要去怀疑。”最上巧妙地避重就轻,“如果一定要怀疑,物证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凶手为什么会把钱包落在现场,钱包不是不应该弄丢嘛’之类的,事实上就是靠着那些证据抓到凶手的啊。区别就在于,那些凶手招供了,而松仓不肯招供,仅此而已,而这唯一的一点不同,极大地迷惑了我们,尤其是像你这样第一次碰到如此顽固的否认案的年轻人。”

“确实,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否认案,但并不是因此才有这样的想法。这里面有蹊跷。听说搜查本部最终停止了对弓冈的追查。要去大阪打工的弓冈离开东京后,在箱根没了踪迹,手机也打不通。事情明明很可疑,可是田名部管理官却认为追查不到就算了,发出停止追查的命令。我觉得,他对弓冈过于忽视,对松仓却过于执着,这种巨大的反差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弓冈的事情一发生,田名部就派了搜查人员出去。至少在我看来,他是以理性思考来采取行动的。”最上语气平和地说。

“可是,凶器一出现,他就对弓冈不理不睬了。”

“那是当然。出现了物证中最关键的凶器,何况还有凶手使用过的特殊痕迹,事已至此,怎么可能无视?换句话说,这些都是绝对证据,对于搜查人员来说,是哪怕在泥泞中匍匐也好,被血汗浸透也罢,都想要得到的证物。一旦证据找到,胜负基本就定了。”

最上的话,听上去简直是对冲野的炫耀。

“围绕这个证据重新组织搜查是再正常不过了,莫名其妙挑毛病不是破案的人该做的事。”

面对最上的严厉斥责,冲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意说出内心的疑虑。

“根津案中松仓逃脱了制裁,所以绝对不允许第二次发生,即使立证有困难,这次也要强行起诉……您是不是这样想的?即便您早已知道松仓有可能不是凶手。”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懂吗?”最上反问,“凶器已经找到,你为什么一定要避开它?”

“对于凶器我有自己的推测,老实说我拿不出证据,所以暂时不提了吧。”

“没关系。”最上说,“虽然你说没有证据,不过你负责松仓的审讯,又旁观警方的搜查,心中必有感触吧,听听你的心证,并不是浪费时间。”

冲野听罢,沉思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说出来。哪怕为了最上能够理解自己也好。

“那么,请允许我在此唐突了。我怀疑田名部私下和弓冈接触过,从弓冈那里拿到凶器,并吩咐他暂时隐藏踪迹。”

坐在事务官位子上的长浜瞪大了眼睛看向冲野。

最上皱了皱眉头,嘴角一撇,做出了一个难办的表情。

“确实有够唐突了。”最上闷闷地哼了一声,“田名部先生为什么要做到那个份儿上?既然弓冈拿出了凶器,那么凶手肯定是他,没必要故意把松仓当作凶手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冲野说得有些含糊,低下了头,“有可能是因为根津案和松仓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纠葛,不然就没办法解释现实的这些问题。”

最上轻轻点了点头,不过终究没有表现出赞同的样子。他把跷着的腿放下来站了起来。

“好了,你的想法我了解了,不过起诉松仓的方针是不会变的,部长和副部长那边也已经批准。找到凶器却放弃立案这种事情,在我这里是不可能发生的,否则就等同于放弃检察官的责任,检察官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