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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的事情是否正当,是否能揭开真相,冲野并没有深入思考。

这样子做几份笔录,一天便结束了。

“还有其他事情要补充吗?”

冲野试探着问,并没指望他会突然开口坦白,只不过想着让他把心中的郁闷借机宣泄出来吧。

“没有……”松仓看上去非常疲惫,慢慢地晃着脑袋。

“没睡好?”

虽然两人年纪相差很多,但是经过审讯见过多次,冲野竟然生出了些关怀之心,想要照顾照顾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松仓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冲野。

“怎么可能睡得好?”他苦恼地吐着苦水说,“净做噩梦,梦见在法院里来回地逃,却逃不出去,最后被抓到法官面前,被宣告死刑,然后就吓醒了,心想还好只是个梦,接着就想起自己被关起来了,跟梦里面也没什么差别。这种绝望你能懂吗?”

可能是太过生气,松仓的眼中浮起了泪光,双手握住在桌上颤抖了起来。

“还不如让我在根津案里受罚。现在被嫁祸了这件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案子,还是杀了两个人的案子,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为什么我要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没人告诉大家这件事情弄错了?我一想到以后就特别害怕……”

冲野觉得松仓不是在演戏。

这样想的自己是不是很奇怪?冲野看着松仓痛苦的样子,默默地在心中烦闷着。

“律师怎么说?”冲野忽然想到这点,向松仓问道。和侵占公物案不同,现在松仓被认定为杀人犯,现在会有国选律师帮忙辩护。

“他来和我见过一两次,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叫我把知道的事情在审讯时全盘说出来。”

“你的主张跟他说了吗?”

“当然说了。只是,小田岛老师好像很忙,说很多事情要等到法院审判之后再考虑。”

虽在情理之中,那位小田岛律师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个案子有何特别。

“是吗……不过,现在国选律师也是排队抽签的,他既然参与了,到法院审判的时候一定会给你帮忙的。”

冲野对松仓说了些安慰的话,结束了审讯。

松仓被接走后,冲野看着正在收拾摄像机的沙穗,心中难以平静下来。

律师的话题简直是多管闲事……自己也不知道提出这个问题有何意义,冲野不禁嘲笑自己竟然如此担心松仓。

“检察官……”沙穗看了冲野一眼,忽然笑了,“您是不是在想自己去辩护的话肯定会胜诉?”

“啊?”冲野愣了一下,嘟起嘴说,“我可没想过这种事。”

“是吗?那对不起了。”

沙穗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并不是真心感到抱歉,眉眼之间还是笑意。

冲野忽然想到,难道自己的内心有这样的想法吗?

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可是,如果真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来自对搜查的不安和质疑。

不安和疑虑是有的。

这个案件搜查中的漏洞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出现了凶器这个强大的物证,但是其他的证据虚弱得可笑,却还在准备把那些零碎的线索东拼西凑地送上法院。

这一点令人不安。

即便是作为唯一物证的凶器,冲野也想好好斟酌一番。

为什么凶器本身被仔细清洗过了,却要用写过字的报纸包起来?

最上推测松仓从进入都筑家之前,就把刀用报纸包起来。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行为习惯倒是不难理解了。

不过,这些只不过是最上的推理,某种想象而已。

事实上,不是如此的可能性也很高。

赌马报纸是在入室搜查时被带走的,现在保管在蒲田警署,当然是不容易拿出来的东西,不过在鉴定的时候,被谁拿走了其中的一部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弓冈的事情也在不知不觉中不了了之了。

这一点是令人怀疑的。

冲野几乎是无意识地拿起了听筒,拨打给正在搜查本部执勤的森崎警部辅佐。

“啊,冲野检察官,你辛苦了。”森崎接了电话,“今天审过松仓了吧。进展如何?”

“还是老样子。”

“嗯,估计就是这样了。”森崎也没抱很大的希望,“对了,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你那边的搜查情况,我有一些私人的问题想问一问。”

“哦……”

大概因为冲野事先提出是私人的问题,森崎的声音显得有些生硬。

不过冲野并不在意,接着说:“弓冈的事情,结局如何?”

森崎沉默了几秒钟,回了一句“原来如此”。

“等我稍微调查一下再回复。”

电话被无故挂掉了,冲野正疑惑着,很快又接到了森崎重新打过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出来了。”

大概是因为搜查本部的同事都在,觉得不方便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