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第9/19页)

是布莱恩·福尔摩斯。

“我能进来吗?”

“我想可以。”雷布思并没有衷心地感到高兴,但还是开着门让那位年轻的警员进屋了,并随他走进起居室,如果他是这么想的。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带着虚假的热情跟着雷布思进了屋。

“我正要在托尔克罗斯附近看一套房子,想着我——”

“不用找借口,布莱恩。你在盯着我,坐下来告诉我,我不在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当福尔摩斯坐下时,雷布思看了看表,“根据记录,我才离开不到两个小时。”

“啊,我很担心,就这个。”

雷布思盯着他,这个回答简单直接,切入要点。或许雷布思能从福尔摩斯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不是沃森的命令?”

“完全不是,实际上,我确实是看房子。”

“房子怎么样?”

“差到了极点,无法形容。厨具放在起居室里,只能在一个狭窄的储物间里淋浴。没有浴室,没有厨房。”

“他们要价多少?算了,仔细想想还是别告诉我了,这会让我感到不爽。”

“的确让我很不爽。”

“如果有人以打破镜子的罪名判我入狱,你就可以报价把这地方买下来。”

福尔摩斯抬起头,看到雷布思的微笑时,也咧嘴宽慰地笑了。

“那个家伙编的故事已经败露了。”

“你曾经怀疑过这件事吗?”

“当然没有。不管怎样,我觉得这些会让你振奋起来。”福尔摩斯挥舞着一打吕宋纸信封,那些信封被谨慎地塞在他的灯芯绒夹克衫里。雷布思以前从未见过这件夹克衫,还以为是这个巡警为买房子特意穿的制服呢。

“这是什么?”接过包裹时,雷布思问。

“图片,昨晚搜查时找到的,我猜你可能会感兴趣。”

雷布思打开信封,从中抽出一叠尺寸为10cm×8cm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影像很模糊,是几个人在垃圾场爬行的影子。照片中,一只卤素灯发出强烈的光线,投下了巨大的黑影,在灯光照耀下,镜头捕捉到了几张面容苍白、表情震惊的脸。

“你从哪儿弄到的?”

“亨德利警长寄给我的,还附了一张便条,表示对内尔的同情。他以为这些东西会让我高兴。”

“我跟你说过他是个不错的家伙。你能猜出这些笨蛋中哪一个是那个DJ吗?”

雷布思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给他看,福尔摩斯从座位上站起来,坐在了雷布思的身旁。

“不能,”他说,“有一张更清晰的照片。”他翻了翻那些照片,找到了那张图片,“找到了,这个人就是麦卡勒姆。”

雷布思仔细看着眼前这张模糊的图片。图片像是一个小孩画的涂鸦,人物的面容很模糊,但明显透露出恐惧:他的双眼大大地睁着,嘴聚拢成了O形,双臂悬在空中,像是一种介于突然起飞和投降之间的姿势。

雷布思笑了,笑得眉眼都开了。

“你确定这是他?”

“有一张照片是在车站拍的,从那张可以辨认出是他。亨德利警长说他曾经向麦卡勒姆要过一次签名。”

“对此我印象深刻,我想他不会给很多人签名。他被关押在哪儿?”

“所有被捕的人都被关在邓弗姆林监狱。”

“对他来说还不错。对了,他们有没有抓到头目?”

“都逮住了,包括布莱特曼,他是头儿。”

“戴维·布莱特曼?那个好斗的家伙?”

“就是他。”

“上学时,我曾和那个混蛋踢过几次足球。他在他们队踢左后卫,我是我们队的边锋。在一次比赛中,他狠狠地铲了我一脚。”

“复仇是甜蜜的。”福尔摩斯说。

“没错,布莱恩。”雷布思又仔细看了下照片,“没错。”

“很明显,有一些吸毒者漏网了,但他们在照片上都有,相机从来不说谎,对吧,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