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书籍、论文与理论,大学教授与游吟诗人,示巴国女皇、伯爵夫人与雅巴,以及在如此的混乱中出现的一个谜语和一个胆大妄为的想(第11/18页)

其中一个笑话称——很可能确有其事——阿尔格鲁教授是州府大法官马尔克斯·安德拉德的老朋友,两人已经亲切交往了十多年。一天晚上,教授按照每月的习惯例行拜会大法官。晚饭之后,在私密的家庭氛围中,大法官给自己松了绑:也就是说,由于晚上天气过于闷热、令人窒息,他脱掉了条纹裤、马夹、长外套,收起了硬衣领、宽领带。

女佣告诉他那位尊贵的朋友来了,正在会客厅等他,大法官因为着急,想要赶紧跟他问好,聆听他睿智的谈话,就把长外套忘了。阿尔格鲁教授看到大法官衣冠不整,亲密程度就像穿着睡衣,便站起来。

“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阁下是尊敬我的,现在知道我错了。”然后便出门离去。他拒绝接受大法官的解释道歉,收回了对他的友好问候。

不仅粗俗不堪,而且毫无疑问是杜撰捏造的,一个笑话转化为诗行,在耶稣圣殿广场的笑声中传扬。这是学生蒙迪尼奥·卡尔瓦里奥恶毒的复仇,因为“怪兽”给了他不及格。

为了避免黑色的韵脚

我要用白话诗歌唱

事情是这样的:

尼禄·阿尔格鲁博士

由于对颜色的偏见

让奥古斯塔太太

刮去了她的阴毛

多美丽啊,但是

啊,太黑啦。

走近之后,佩德罗·阿尔杉茹发现尼禄·阿尔格鲁将手背在身后,避免跟他握手。他的脸感到发烫。

教授像审视动物一般,傲慢地研究着杂役的面容与仪表。看到这个混血儿服装整洁,气度非凡,一切端庄得体,他敌视的脸上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异。某些情况下,对于某些混血儿,这位大学教授会想,甚至会说出来:“他本该成为白人的,他的不幸就在于黑人血统。”

“是你写的那本《巴伊亚……》——”

“《民俗生活》,”阿尔杉茹打消了最初的谦卑,做好对话的准备。“我在办公室给先生您留了一本。”

“要说‘教授先生’,”著名教授粗暴地纠正,“教授先生,而不是单纯的先生,可别忘了。我通过评选得到了这个职称,我有权使用这个头衔,并且坚持必须使用。你明白吗?”

“我明白,教授先生。”佩德罗·阿尔杉茹的声音冷冰冰的,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走开。

“你跟我说:你记录的那些习俗、传统节日,还有你称作‘责任’的巫术仪式,都是真的吗?”

“是的,教授先生。”

“关于酷孔比舞[12]的,比如说,都是真的?”

“是的,教授先生。”

“不是你杜撰出来的?”

“不是,教授先生。”

“我读了你的书,鉴于这本书是你写的,”他再次用那双充满敌意的褐色眼睛审视了阿尔杉茹,“我不否认它有些价值,价值有限,这是当然。这本书没有一点科学严肃性,而且关于混血的结论都是些危言耸听的蠢话。不过,即便如此,这本书中记录的事实还是应该注意的。值得一读。”

佩德罗·阿尔杉茹再次努力冲破他与教授之间的隔阂,重新开始对话。

“教授先生不认为那些事实有利于我的结论吗?”

阿尔格鲁教授嘴角纤细的线条露出一丝罕见的微笑。对于教授来说,稀少的笑容一般都是由他人的愚昧所引发的。

“你让我发笑。你的破书里没有引用任何的书籍文章;没有任何国内外的大师支持你的观点,你怎么敢说它是科学著作?你凭什么为混血辩护,将它说成解决巴西种族的理想方案?凭什么把我们的拉丁文化说成混血文化?这种观点耸人听闻,腐化堕落。”

“我凭的是事实,教授先生。”

“一派胡言。如果不按照科学哲学的方法分析,事实有什么用,能说明什么?你碰巧读过一些相关著作吗?”他保持着嘲弄的笑容,“我建议你看看戈宾诺。他是一位睿智的法国外交官:在巴西住过一段时间,是种族问题的绝对权威。学校图书馆里有他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