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猎杀(第8/12页)

他摇了摇头,从幻想中醒来,用一只手往嘴里挤了些牙膏,另一只手爱抚着自己。这花了好几分钟,但他终于准备好了。他赤身裸体地走出浴室,微微有些担心,勃起的紫色龟头抵着下垂、满是肥胖纹的肚皮。

但桑迪已经睡着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她睁开眼睛呻吟了一声“我不舒服”,随后转了个身,蜷缩到了床的另一边。卡尔在她旁边站了几分钟,用嘴喘着气,感觉浑身的血冷了下来。然后他关上灯回到了浴室。靠,她居然毫不关心他今晚的重要需求。他坐在马桶上,手垂在腿间。他看见了那个年轻士兵光洁、白净的身体,从地上捡起湿毛巾,开始自慰。一开始长满叶子的树枝尖端对于弹孔来说有些太大,但卡尔来回捣鼓着把它插直了,看起来就像一棵小树从二等兵布赖森满是肌肉的前胸抽枝发芽。完事之后,他起身把毛巾丢进洗脸池。看着镜子里自己气喘吁吁的身影,卡尔意识到也许他和桑迪再也不会做爱了,他们之间比他想象得还要糟。

夜里晚些时候,他从慌乱中醒来,肥胖的心脏在肋骨围成的笼子里颤抖着,像一只被困住了的惊恐的动物。从床头柜上的钟来看,他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他辗转反侧,随后翻身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谢天谢地,旅行车还在停车场里。“你个傻蛋。”他对自己说。他套上裤子,光脚穿过砂石地,走到车子边上,打开车门。他头顶上盘旋着一大片厚厚的云。他从仪表盘上拿了6卷胶卷,带回房间,塞在鞋子里。他居然把它们全忘了,明显违反了自己的第7条规定。桑迪在睡梦中轻声咕哝着什么稻草人之类的鬼话。卡尔走回敞开的门口,又点了一支她的香烟,站在那里往外看着黑夜。就在他诅咒自己太不小心的时候,云开雾散,露出东边远处一小片星辰。他眯起眼睛从烟雾中看着,开始数有多少颗,但又停了下来,关上了门。数字再多一个、天兆再多一个,也不会改变今晚的任何一件事。

13

博德克走进特库姆塞酒吧时,三个男人正坐在桌边喝啤酒。阳光短暂地照进幽暗的屋子,拉长了地板上警长的影子。随后门在他身后关上,一切又恢复了昏暗。自动点唱机里,一首帕琪·克莱因(3)的歌带着颤音唱到了忧伤的结尾。警长走过三个男人身边往吧台去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其中一个是偷车贼,还有一个打老婆。他们都在他的牢房里待过,给他的警车上过好几次蜡。虽然第三个人他还不认识,但他知道迟早会的。

博德克在一张吧椅上坐下,等着朱厄妮塔在油腻的烤架上煎好汉堡肉饼。他回想起没几年前是她在这间酒吧里给他倒了他的第一杯威士忌。随后的7年里他一直在追寻那晚的感觉,但再也没有找到。他想从口袋里掏块糖吃,但又决定先等等。她把汉堡放在纸盘子上,旁边摆上从金属猪油桶里舀出的几根薯条,还有从脏玻璃罐里叉出的一根细长苍白的泡菜。她把盘子端到桌上,放在偷车贼面前。博德克听见其中一个人说着要在有人犯恶心之前把台球桌盖好之类的话。另外一个人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脸蛋发烧。“别说了。”朱厄妮塔低声道。

她去收银机找了偷车贼零钱,拿回去给他。“薯条都陈了。”他告诉她。

“那就别吃。”她说。

“喂,亲爱的,”打老婆的人说,“做事可不能这样。”

朱厄妮塔没理他,点了支烟,走到吧台尽头博德克坐着的地方。“嗨,陌生人,”她说,“我能为你——”

“——老天爷啊,她屁股就像个饭盒子一样一下子开了。”有人刚大声说完,整张桌子就爆发出一阵狂笑。

朱厄妮塔摇了摇头。“你的枪能借我吗?”她对博德克说,“这些混蛋从我早上开门坐到现在。”